【商界明星】合作村青年国际社区发起人王朝
徐徐 2024-10-18 17:16:14

王朝:合作村青年国际社区/合作青年企业家/夜校发起人、中国青年创业导师、中国政法大学实践导师、西南大学创业导师、博鳌文创院社群经济专委会主任。

9月重庆的异常常温下,合作村青年国际社区里静悄悄的,王朝站在村门口的台阶上等我们。村子里福岛猫的大叔神情焦虑地找到他,希望他想办法拯救一下当下没什么人流量的村子。高温炙烤下的合作村,连续多日来,白日里人烟稀少,村子里的商家们都慌了。不过,王朝看上去不怎么焦虑,整个人都状态很轻盈,像夏季大雨过后吸饱了水的热带植物。

合作村

我是外公外婆抚养长大的孩子,他们给我了一个完美的童年,这为我提供了一生的庇佑。我外公是江陵机械厂(长安一公司)的中干,一家人就住在大石坝的一座三层红砖房里。四年前,我第一次来莺花巷,那些童年记忆立刻被唤醒。当时的合作村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市贫民窟,在我之前,已经来过几十波人,没人愿意冒风险投入金钱和精力在上面,因为一看就知道,这个项目投资周期长,回收周期也很漫长。

合作村改造前后对比(左为改造后)。

我想要是能有机会在这里做一个旧城改造的样板,让这里变得更有价值,让生活在这里的人、彼此关心相互照应,是不是就能摆脱被粗暴拆迁的命运?于是不顾我所有朋友的反对,毅然决然地接下这个地方。起初我对于旧改是什么,会遇到哪些问题,如何改造,什么都不懂,就凭一腔热血开始做。

另一方面,那时候我也不想继续做混沌了,有点想逃避。虽然真正结束与混沌的合作是在今年的5月份,这个“分手”的过程相当漫长,因为“王朝”这个名字在“混沌重庆”上的烙印太深。

费孝通曾在《乡土中国》中描述了中国人的人际关系,是以个人为核心进行的逐层扩散,关系的最里层是直系亲属,其次是朋友、邻里关系。一圈圈扩展开,愈远愈疏,愈近愈密。但是,整个中国城市化进程已经打碎了几千年来建立起来的、关系紧密相互依赖的农耕社会结构。这两层关系在消亡,尤其是对90后和00后来说。

合作村里的RNSLIVE,正在上演一场音乐会。

首先是亲戚之间的交往中断,亲戚关系成为某种“负担”,“断亲”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。因为社会流动的加剧等客观因素,他们与亲人之间已经鲜有交集,彼此不了解。

而在原来的中国人伦关系结构中,亲戚非常重要,他们能为彼此提供支持和温暖,青黄不接的时候要靠亲戚救济,盖房子也是相互帮忙。但在现代社会中,当你受到外界的伤害时,很多时候只能独自承担。表面上看起来你是大女主大男主,但这种强大背后其实是一种“弱势”。是不得不强大,原来有家族可以依靠,现在“举目无亲”,以至于不得不通过社交平台寻找慰藉。

改造后的合作村,目光重新聚焦到“人”身上。

其次是邻里关系的缺失。城市中我们的居住密度越来越大,邻里关系反而在淡化。原来的中国社会是地缘社会,左邻右舍彼此守望。在疫情期间,很多城市被封控,大家生活得很苦闷,但左邻右舍之间开始互相关心,互相支撑着过日子。一种在过去存在的美好的邻里关系短暂地回归了。

合作村尝试解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,但血缘关系的亲疏问题我们无法解决,只有从邻里关系入手,打造一个社区样本。具体实践中,肯定会遇到各种问题,但一旦成功,就可以复制到全国各地。合作村已经提供了一些方案,例如大家日常拜访、交流以及共同举办、参加活动。尽管还不够彻底。

夜校

从一开始,我就没想过做一个文创园区,即便重庆的外地游客多到爆炸,我也没想过做游客的生意,而是做一个结合重庆在地文化和外来文化的国际化青年社区,探索的是长期邻里关系。让更多有国际视野的年轻人、这里的原住民,都能很自然地与这里相融合。如果合作村能生长出独一无二的灵魂,为重庆贡献出一个不一样的旧城改造样板出来就好了。

合剧场门前,竖立着五里·合作村夜校课程集锦。

去年8月,上海市民夜校刮起了夜校风,我决定在合作村里尝试,首期只有四门课,戏剧、尤克里里、摄影、书法,一推出来就非常火爆,一周内所有课程都全部报满。第二期增加到20多门课,上线也很受欢迎。到今年已经上线了一百多门课程。

合作村里的SORITE STUDIO GALLERY里正在展出的凌彬个展《粉色喜剧》。

迄今为止,合作村已经接受了包括中央电视台、新华社、北京周刊、重庆电视台等媒体的报道,快速破圈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,底层逻辑全是混沌的思维模型“分型创新,单点突破”。

我们希望通过四个方面的内容,来为社区里的人群创造和谐温暖的人际关系和丰富多彩的生活方式。首先是社区教育,包括合作村夜校、合作村老年混龄大学、合作村幼儿自然实践基地、创业创新教育;其次是艺术生活,包含音乐、戏剧活动,非遗手作体验等;还有社区治理,为居民提供社群服务,打造睦邻友好、宠物友好的居住空间;最后是公共活动,例如公共演出、公益演讲、发布会等。每个类别都可以单独做成一套体系。

曾经有一个老师很关切地问,老师分50%的课筹,会不会太多了?我告诉他,做夜校的目的,不是从我的角度出发,而是从另外两个角度,第一从用户的角度:用人人承担得起的价格,加上还不错的课程质量,才会吸引人来;第二从老师的角度,与我们合作的老师每节课少的能收入200-300元/小时,多则能超过1000元/小时,这样才会吸引到更多优秀的老师,源源不断地加入。

合作村里正在巡展的《第十一届重庆市青少年书画影大赛》优秀作品。

至于我们,短期内投入的确很多,从算账逻辑上看是亏损的。但从长期出发,我服务好了用户,给了老师合理甚至溢出的收益,积累了口碑,一定会有更多同学来到合作村学习,也一定会有更多优质的师资选择与我们合作,最终让用户池越来越大,当规模到达一定数量的时候,产品肯定能盈利。

如果借由这个平台,能成功激活整个旧改项目,那么就可以将这一套逻辑和模型迁移到社区教育的子分支中去,商业逻辑就会更大。

更重要的是,它还有社会价值。假如重庆每个区都有一个这样的夜校,每天容纳几百上千人,基于兴趣爱好去学习,这是不是意味着能把重庆从一个娱乐型城市,向学习型城市推进一步?让重庆慢慢地摘掉文化沙漠的帽子?在社区内上夜校的师生,是否可以通过相互学习,彼此加深了解,加强链接,成为师徒、成为朋友……构建新的紧密关系。这是一次低成本激活社区关系的实验,也是实现拓宽重庆认知的新形式。

每次看到那些下了课,走出教室的同学和老师都带着发自内心的满足和快乐的表情,三五成群地交流学习收获的时候,我真的觉得特别开心。即便如此,我们现在的商业模型依旧是很脆弱,但是,至少看到了一条有希望,有微光的路。

夜校现在的教室合剧场The Mix Place,是整个村子里的精神空间。原本是个印刷厂,空间很敞亮,我改造之前,有家知名的本地火锅店,想自费改造并给出了诱人的租金。我纠结半天后,还是拒绝了,重庆一定不缺一家火锅店,但是非常缺一个社区剧场。

合剧场门前墙壁上的牌匾,其中一张为“合剧场的合作机构”。

因为项目整体投入都是自己承担,所以我们的资金压力一直很大。经费紧张的我到处向朋友化缘,看是否有人愿意冠名赞助合剧场。想不到真有几十位朋友给了我很大的资金支持,还有很多人支持了剧场的修建。

建筑设计师杨科帮忙设计了一套非常实用的方案,成本可控,空间效果又很理想。于是,合剧场在众人的帮助下诞生了,这里白天做活动,晚上又变成了夜校教室,已经算是剧场中使用率很高的了。

意义

我在2015年离开房地产行业,行业最后一段黄金期都错过了。人生没有对与不对的问题。如果你一定要问我结果,那么我会说现在的人生是最好的,另一种人生不能假设,也许平行宇宙,另一个王朝也过得不错。

王朝在“混沌重庆”活动上演讲。

2015年8月,我专程飞到上海去听混沌的线下课程,想知道这类课程到底在讲些什么,怎么能吸引那么多优秀的企业家和创业者。当时觉得这个组织非常高大上,充斥着许多前卫的理念和思想,能够让人开阔眼界,提升认知,并且是从本质上提升个人的思考能力。2016年,我就成立了混沌重庆分社。从认知的角度来讲肯定是对我有益的,但从收入上看,肯定和在房产行业没得比。认知提升了并不代表赚钱的能力就能提升。

但我从未后悔,而是感觉自己用8年时间完整地从本科读到了博士,重塑了由底层构建起来的思维体系,建立了完整的世界观、价值观、人生观,获得了上台即兴演讲表达能力。而我毕业答辩的论文题目是《如何有意义地过完这一生》。

马克思·韦伯说过,人是生活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的动物。所以我当时也给自己设立了一个人生目标——至少以十年时间拓宽重庆的认知边界。而认知实际上是没有边界的,所以拓宽重庆认知这件事永远无法实现,我只能永远在路上。为什么无法达到的目标反而有意义?因为意义在过程中。

西西弗斯、吴刚伐桂的故事都在说做重复、无意义的事情是一种惩罚,然而每个人的一生难道不是每天都在做同样的事情吗?如果你在这个过程中内心平和、富足,那就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,这就是一种非常良好的生活状态。

无论是成立混沌重庆,改造合作村,还是开夜校,我所做的一切行为,不过都是拓宽重庆认知,这个使命的载体而已。这个使命的确适合做一辈子,也可以延展出无限的可能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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